《淬火年代》精英叙事的“自嗨局”, 还是制造业的“清醒剂”?

  • 2025-07-23 08:23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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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淬火年代》当下这部打着年代剧旗号、讲述制造业崛起的剧,看似有正午阳光的品质保障、零流量加老戏骨的演技加持,以及阿耐原著的剧本支撑,实则陷入“看起来很美,品起来不香”的困境。《淬火年代》的症结,在于其精英叙事深陷“自我迷恋”。柳钧这位留德归来的厂二代,看似是怀揣技术报国理想的逐梦者,实则是精英阶层“自我圣化”的提线木偶。剧中将其成功归因于个人的“技惊四座”,从解决父亲工厂的技术难题,到靠贵人提携一路逆袭,实则掩盖了制造业崛起背后“站在巨人肩膀上”的代际资源优势。对比真实历史,1978年首届大学生农村户籍仅占20%,剧中却将柳钧式的“寒门贵子”故事普适化,用“努力即成功”的爽文套路,消解了时代红利分配的复杂性。这种叙事,恰是掌握话语权的创作者群体(多为60/70后)对自身一代的“精英化滤镜”投射,他们将自身的成功神话嵌入故事,用“代际权力”在文化场域的延伸,完成对历史书写权的垄断。作为一部聚焦制造业的剧,《淬火年代》对行业困境的展现堪称“蜻蜓点水”。剧中柳钧研发新产品时,最大的阻碍竟然是“缺钱”,可对于技术研发中那些“硬核坎”,剧中要么用“电脑模拟”一带而过,要么靠主角“灵光乍现”解决问题。剧中所谓的“技术难题”,不是忘做表面处理这种低级错误,就是用“换个材料”轻描淡写带过。反观真实制造业历程,从鞍钢孟泰的“土法改造”,到如今攻克芯片“卡脖子”难题,哪一步不是爬坡过坎、九死一生?剧中对这些真实困境的忽略,让剧情像在“空中楼阁”跳舞,既缺少专业深度,也难以让观众感受到制造业崛起的厚重感。剧中角色的塑造,也难逃“单薄化”的窠臼。柳钧被赋予“技术天才”的光环,却因恃才傲物、情商欠费屡屡碰壁,其人物弧光被简化为“天才的磨难史”,缺乏对复杂人性的挖掘。钱宏明作为男二,本该是草根逆袭的代表,却沦为柳钧的“工具人”,其创业线被压缩成给男主“打辅助”的支线。而女性角色更是“查无此人”,宋祖儿饰演的女主半剧才登场,存在感还不如一个“跑龙套”的配角。这种人物塑造,不仅让观众难以共情,更违背了年代剧“以小人物映照大时代”的创作初衷。剧中代际冲突,是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。柳钧与其父柳石堂的矛盾,是中国式亲子关系的缩影:父亲希望子承父业,延续家族基业;儿子却追求技术梦想,渴望在更广阔天地施展才华。这种代际碰撞,既有传统与现代的冲突,也有理想与现实的拉扯。剧中用父子间的“斗智斗勇”,展现两代人对时代机遇的不同理解,既充满生活烟火气,又引人深思。尽管存在诸多问题,《淬火年代》对理想主义的执着仍值得肯定。剧中柳钧在遭遇技术剽窃、资金链断裂、市场动荡等重重打击后,依然选择坚守实业理想,这种“虽九死其犹未悔”的精神,在当下浮躁的市场环境中,宛如一股清流。剧中那句“总不能一直跟着别人捡吃的”,不仅是柳钧的呐喊,更是无数实业从业者的心声。“当《淬火年代》将历史书写权拱手让给精英叙事时,它便失去了成为时代史诗的资格。” 这部剧就像一面镜子,映照出我们对制造业崛起的复杂情感:既有对其辉煌成就的自豪,也有对其背后隐痛的不愿直视。唯有打破精英叙事的“自嗨闭环”,让那些被遮蔽的草根奋斗者、失意者走上前台,国产年代剧才能真正抵达历史的厚重与人性的深邃,成为时代的回响,而非精英的独白。